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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章 黄粱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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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骂了句:“贱人!”

    孙姑姑却笑得嚣张:“我会将你厚葬的。”

    老夫人手指她:“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即使我死了,还有毅儿。”

    孙姑姑胸有成竹道:“你的儿子会追随你而去,因为临走我煮给他的那碗羹里,也加了砒霜。”

    儿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惊闻她加害巴毅,老夫人抓起身边的玉如意打了过去,孙姑姑身子一歪,然后等着那玉如意落地咔擦一声脆响,等着老夫人一口气缓不过来毙命,她就会捧着老将军的牌位拜天地,完成毕生所愿。

    可是,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却听见脚步声,她心里一慌,回头望,见巴毅同玉醐正站在她身后,而巴毅手中攥着那柄玉如意。

    “将、将军!”孙姑姑结结巴巴,转瞬就恢复了镇定,“将军不是去蒙江了么?”

    巴毅没言语,走到炕前扶着老夫人道:“额娘,你怎么了?”

    老夫人怒指孙姑姑:“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她给额娘下毒。”

    孙姑姑转身想逃,玉醐横出手臂拦住她。

    孙姑姑明知狡辩无用,索性凛然道:“你毁了我一辈子,我难道不该报仇雪恨?”

    老夫人啐了口:“是你痴心妄想!”

    孙姑姑突然怒吼:“不是!”

    喊过,目眦欲裂的看着老夫人:“我和老将军两情相悦,是你逼他不准纳我。”

    当着儿子提及往事,老夫人很不想的,可是事已至此,唯有道:“老将军若想纳你,我能拦得住么,他是男人,他若真心待你,大可以休了我。”

    孙姑姑一顿,还是道:“是你以死相逼。”

    老夫人眸光如利剑:“你可曾见过我以死相逼他?”

    孙姑姑无语。

    一旁的玉醐想,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都源于老将军一个男人,可是当事人已经故去,当年的这件事只能成为悬案了,但无论谁对谁错,玉醐感觉老将军都有责任,身为男人,他没能将此事处理好,使得两个女人同时痛苦。

    玉醐悠然一叹,莲子心多苦自知,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为何还要互相残杀呢。

    玉醐走上前,探了探老夫人的脉象,道:“体内的毒血都已经吐了出来,再不必用药了。”

    老夫人一愣,连孙姑姑都感觉出这其中有问题,为何巴毅同玉醐突然转回?难道是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

    玉醐看了看巴毅:“将军,这事到此为止吧。”

    巴毅点了下头,示意玉醐来说。

    玉醐就转身对着孙姑姑道:“将军早知道你和兰香不老实,所以一直防备着,你买回来的砒霜将军已经做了替换,所以你让兰香给老太太吃的其实不是砒霜。”

    老夫人摸摸自己心口,难以置信:“可是我吐了那么多的血。”

    玉醐道:“方才我已经说了,那是你体内的毒血,您常年服食蓝靰鞡花,毒积太多,我用药将那些毒血引了出来,现在才敢说,您已经痊愈了。”

    老夫人顿时精神百倍。

    机关算尽,孙姑姑凄楚一笑,垂目看着手中碎裂的扳指,喃喃道:“黄泉路远,我总能追上你的。”

    说完一头撞了出去,巴毅起身想拦住,却只抓住了孙姑姑的袖子,半幅袖子给扯了下来,却没能救得下孙姑姑,她的头撞在八仙桌的一角,血顿时汩汩流出,巴毅喊玉醐:“赶紧救人!”

    虽然玉醐出手快,孙姑姑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在孙姑姑死的那天晚上,老管家阿克敦也失足落井而亡,后人议论纷纭,有说他是追随孙姑姑去了,有说是老夫人溺毙了他,这些都只是妄加猜测,阿克敦真正的死因也成为悬案。

    孙姑姑一死,兰香如浮萍再无依附,规矩老实了很多,巴毅同老夫人商量,虽然兰香有害老夫人之心,到底没出人命,巴毅求老夫人放过兰香。

    难得,老夫人竟然答应了,但却不能留个祸害在身边,于是将兰香许配给别苑看门的小子长贵。

    兰香哪里肯嫁,还以大小姐自居,在给孙姑姑出殡之后,她找到老夫人。

    上房,永远的烟雾缭绕,老夫人坐在炕上抽烟,边抽便对旁边的银杏道:“玉醐说抽烟对我的身子不好,等将家里攒下的烟料都抽完了,我就把烟戒掉。”

    银杏粗略的估算了下,库房里的晒干碾碎的烟页大概有一囤子,她劝道:“既然不好,扔了吧。”

    老夫人立即道:“胡扯,那样太浪费了。”

    银杏知道她戒不掉这烟的,也就不再劝。

    此时兰香走了进来,直直的跪在老夫人面前,道:“娘,我怎么能嫁个小子呢。”

    老夫人没搭理她,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烟。

    兰香表情有些尴尬,厚脸皮唤道:“娘!”

    老夫人仍旧不言不语,只顾着吞云吐雾。

    银杏过意不去,轻声道:“老太太,小姐跟您说话呢。”

    老夫人突然睡醒的样子,哦了声,吩咐银杏道:“告诉厨房,今晚多加两个菜,玉小姐就要离开吉林乌拉了,算我给她践行,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银杏知道老夫人有意支开自己,就屈膝应声出了去。

    兰香跪在那里,巴巴的等着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开口了,却道:“你方才是喊我么?可不敢当,因为你不是我的女儿。”

    兰香跪爬着来到炕前,仰着脸看她泣泪道:“虽然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朝夕相处,我当您是我的亲娘。”

    老夫人冷冷一笑:“你的亲娘是……”

    想起儿子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临时改口道:“田少爷你不嫁,长贵你也不嫁,你想出家当姑子么。”

    兰香拭了下眼泪:“田少爷好歹是个少爷,长贵可是奴才,女儿怎能嫁个奴才。”

    老夫人乜斜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曾经跟过一个男人,你身子已经不干净,嫁个奴才已经算是抬举你,不然你想我打发你去妓院么?”

    兰香骇然:“我是跟过一个男人,但并无给他占便宜。”

    老夫人冷哼一声:“谁信,总之你或者嫁给长贵,或者去妓院。”

    兰香晃着脑袋:“您怎么如此狠心。”

    老夫人怡然自得的抽着烟,淡淡道:“比你用蓝靰鞡花害我,谁更心狠?”

    兰香周身一软,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