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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和老兄你聊天可真愉快！”镜子里的影子对着嫌犯笑了笑，“聊了这么久，我也该去做我的事儿了，老兄，真对不起啊！”
“没，没事……”
嫌犯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却是目光闪烁，面露不舍。
他现在被人给抓住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接下来就会被吊死，可是镜子对面的那个人也不能和他一直聊下去……他，他不想死！
审讯室里的年轻人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突然不想死了。
他不想为教会献出自己的生命了，世界末日……没有世界末日，那些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没错，他被骗了——他是被骗了！
嫌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恢复了一副惶恐的模样就明白‘时间静止’已经结束了。
“来人！来人啊！我，我不想死了！我不想死！”嫌犯在座椅上不断挣扎，大声叫喊，“我招了，我都招了！快来人啊！！！”
塞万提斯弹了弹手上的笔录，对身旁的女仆低声笑道：“他说他要招了欸……”
女仆眯起眼睛想了想，摇头道：“把他关起来，既然他肯招了，那也算得上是一个劳力——等审判的时候，判他个无期徒刑，然后让他去矿场挖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黑龙咂了咂嘴巴，怜悯地瞥了那个在审讯室里放声尖叫的犯人一眼：“瑟拉，还是你比较狠啊……唔！”
女仆飞快一脚踢在了黑龙的腿弯上，让这头蠢龙闭上自己的嘴巴——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算了，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她瑟琳娜也是要面子的。
“不过啊，咱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么多吧？”黑龙心领神会，岔开了话题。
他眉毛一挑，得意地嘿嘿一笑：“多亏我把他的话都给套出来了！执行这种任务的，大多都是死士吧？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的话给套出来了。”
笔录写满了几张纸，其中有两张是写瘟疫教会的教义的，在此之前他们还真不知道瘟疫教会的教义是个什么模样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除了‘传奇’和少数的狂信徒之外，大多数瘟疫教会的信徒都能够利用嘴炮将他们击败。
当然，也有一定几率会让他们发狂，但更有可能就此意志消沉，丧失战斗意志。
拿着这份笔录，女仆和黑龙走到了旁边的办公室里好好观看了一下。
“嘁！”
刚看了没一半，塞万提斯就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轻蔑道：“这和一般的邪教有什么区别吗？用世界末日来欺骗人们，然后让他们加入教会当中，等到他们受上级钳制之后，再想脱离教会就晚了。这不就是邪教的做法吗？还说什么瘟疫之神是当‘覆世大灾’来临时唯一能够救赎他们的神祇……哼！什么覆世大灾，字里行间都暗示着那是‘瘟疫’！”
“所以他们才能够蛊惑其他人加入教会之中啊……”
女仆摇摇头，把笔录甩到了桌上，向后一靠，躺到了黑龙怀里，慵懒说道：“否则他们怎么能够确保教会能有新鲜血液，进而壮大教会的势力？”
“难道你指望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平民能够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反驳他们吗？这显然不可能……”女仆叹了口气，“即便是普及了基础教育之后，也依旧有很多人会相信这种错漏百出的教义，因为他们不知道事实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在传教士一通忽悠之下，可能就会相信那些‘世界末日只有谁谁谁才能够拯救世人’的教义。”
塞万提斯疑惑问道：“那就没有办法反制他们吗？”
“当然有，而且也不算很难……”
女仆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冷笑，“只要让人们都过上好日子就行，只要他们生活变好了，那么他们就不会去思考这些东西了。说到底，这些东西只能够诱骗一下穷苦人家罢了，在富裕家庭里没有太多市场，除了某些有着被迫妄想症的人以外，哪里会有什么贵族愿意相信他们的教义？”
“如果真的有贵族相信这种教义的话，那他肯定是脑子抽了！”
塞万提斯“哦”了一声，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让人们过上好日子——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黑龙，一个志向高远，不贪慕钱财和权势，在他们的高压政策下，所有官员都能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这也就足够了。
只要他们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那么这个国家就会慢慢变得富裕起来，只要肯努力的话，就定然能衣食无忧。
可这也仅仅是对于他们来说，对于其他贵族来说，那简直就是难比登天的事情。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这句话似乎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能适用，拥有长远目光的永远只是少数人，而多数人只看到了自己的利益。
说实话，如果他们看到的利益是自己如果努力做好了本职工作，就能够获得更大的权力的话，那么还不算啥，每一个统治者都希望拥有这样的下属。
可惜，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想要上升实在是太难了，所以贵族们只能够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壮大自己和家族——剥削！
“所以说……我们是无法完全消灭瘟疫教会的咯？”塞万提斯问道。
“当然不可能……”女仆摇摇头，“想要解决问题，完全消灭瘟疫教会这个对我们、对世界都有着极大危害的教会，就必须要从根本上去思考。即便我们消灭了瘟疫之神，可是只要瘟疫这个概念尚存，那么就能够再冒出一个瘟疫之神，或者瘟疫之神复活。”
塞万提斯眉头紧皱，“那我们该怎么办？”
女仆一招手，一只无形的手就将那份笔录送到了她手中。
目光落在之前没有仔细看过的几页上，她轻笑道：“改变‘瘟疫’这个神职，让占据这个神位的神祇不再是‘生命之敌’，而是‘生命之友’！”
黑龙歪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懂。”
白了黑龙一眼，女仆又笑了一声：“我想让瘟疫之神不再是以‘掌握瘟疫’为核心，而是以‘治疗瘟疫’、‘防护瘟疫’为核心铸造一个神座！”
听着女仆的话，塞万提斯瞪大了眼睛。
“这，这……”
一时间，他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现在身在财富女神的圣城当中，哪怕他们在这里密谋了什么，瘟疫之神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目光投到这里，最多只会知道有人在企图对他不利。
脸上笑容渐渐淡去，女仆认真道：“这样也许不能够完全铲除掉瘟疫教会的威胁，毕竟就像是之前那个传奇瘟疫德鲁伊一样，世界上总有一群疯子会豁出性命的去维护他们的信念，这样的人杀是杀不完的，只要有一个如今的瘟疫教会的圣职者逃走，瘟疫教会的教义就有可能流传出去，过了几百年可能又会有人跳出来搞事情。”
“但是，这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让‘瘟疫’的威胁降到最低的方法！”
“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瘟疫教会的大本营，然后将瘟疫之神拉到太阳底下，将他击杀！”
女仆说完后，一人一龙的视线同时落在了那份笔录上，那上面写着一些让他们很感兴趣的东西。
他们也没想到，一个死士竟然能够知道这么多东西，很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不过他们和瘟疫教会之间已经是‘死敌’了，哪怕知道这可能是陷阱，也要一脚踩进去试试看这究竟是不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