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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皱眉道：“第一天招聘会的那个？”
“嗯。”
“带她做什么？”
马小小白了我一眼，无语道：“白痴啊你，你以为就两个人去就行了吗？你什么都不会，我又不长六张嘴。”
我尴尬地讪笑道：“得，你决定吧。”
马小小摆着手说：“这都是练兵，林青青我早就看好了，很有潜力，现在需要的就是给她锻炼机会，经验多了就可以了。而且公司前面的三组人，肯定有赖子全那老色鬼的眼线，现在需要把新的一组人，全抓在我们手里。”
马小小目光炯炯，眼神锐利得可以刺破黑暗。
我长舒了口气，耸了耸肩膀说：“行，那就赶紧带人一起去吧。”
我和马小小出到工作区，托人喊了林青青一声。
不到半分钟，林青青快步地往我们这边走来，和面试那天不同，带了一副淡青色眼镜，头发没有特意修饰，刚刚过肩膀一点儿，随意地披散着却又不显得乱。
如果说马小小在外人面前，是一副高冷孤傲的冰山模样，那林青青就是微风拂面，吹皱一池的淡雅清秀之水。
我心里暗暗揣摩，这马小小选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考虑过外貌分。
“王部长好，马秘书好。”林青青客气地点头微笑。
我有点惊讶，一般员工是不会对秘书点头示好的，因为秘书说到底，只不过是帮部长处理一下杂事而已，甚至有些秘书是比不上这些名校毕业的学生的。虽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秘书会和部长关系近一点，可员工们顶多是不卑不亢。
这林青青，眼睛难道有这么毒辣？
马小小偷偷蹭了我一下，我连忙摆着手笑说：“不用说这些客气话，我们不搞这一套，走吧。”
三人下到公司楼下，马小小的司机阿明早就等候在一旁了。林青青很识趣地坐到了副驾驶，我和马小小坐在后头。
车子刚发动，马小小就说：“青青，今天吩咐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林青青侧脸笑道：“都办好了，就差王部长签字了。”
“你带在身上了吧？”
“那是自然。”
林青青说着摸出了一份牛黄色公文袋，递给马小小。
“喏，”马小小拿出钢笔和公文袋递给我，“签一下。”
我皱着眉头打开公文袋，把里面厚厚一叠的白纸抽了出来。玛丽隔壁的，竟然全是合同！
我翻看了几张，几乎都是炒作方面的事情。我去，我们这运营部该不会是个炒作部吧？
我扭头惊疑地看了马小小一眼，马小小抿了抿嘴，点了一下头。
我一一在上面签上名字，直到最后一张，发现这最后一张和上回在KTV里签的那份差不多。
我把合同收回公文袋里，递给林青青。
我贴近马小小，小声地问道：“哎，上回不是和KTV那女生签过了吗？怎么又签？”
“这是那个被炒作的男明星的合同。追加服务项目了，效果很好，女生想着乘胜追击，男的也干脆一同炒作。”马小小笑道。
我瞪大了眼睛，玛丽隔壁的，这是什么操作？这是那男明星的合同？！
我皱着眉头疑惑道：“不对吧，这男的被炒作不生气吗？怎么还反着来签合同了，还有这种事？”
马小小扬起嘴角，瞟了眼窗外随后撇着嘴不屑道：“多了去了，这算什么新奇的。明星背后也有运营团队的，他们的目的不就是为明星扩大明星和影响力吗？一般被炒作生气是因为有人想来沾光，赚他们的甜头，那自然是会生气的。”
我苦笑道：“那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难不成那女生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成？”
“切，有的话，那女生还需要炒作吗？我们不过是手法比较好，沾了光的同时和男明星那边略有交涉。之后他们的团队觉得我们的方案可行，就一起来合作了。谁告诉你被炒作就得不到好处？那要看你的故事怎么编了！”
马小小微微仰着头，眼睛闪烁着，带着一丝笑意，自信非凡。
真特么开了眼了，果然就像葛海阁的话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马小小这一番话说得我都想开开眼，看马小小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马小小突然用手肘顶了我一下，贴近我压着声音说：“想看看怎么弄的吗？”
我愣了一下，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点头木讷道：“好。”
马小小翻了翻手机，递给了我。
我低头看了眼，是一篇报道，标题很平常：“当红小鲜肉与选秀歌手疑似恋爱”。
我往下划了划，嘴巴越看越大，这是一篇多个人采访和小道消息的合集，是一个有几十万人气的微薄大V发布的，靠着那男明星的名气，自然过了百万阅读。
里面言之凿凿地放了十几张张狗仔的追拍图，有男明星的也有选秀歌手的，方方面面分析了一番两人是如何的搭上关系，然后又如何如何有很大可能正在交往。
可全篇下来，最出彩的是分析之后的那些所谓“业内人士、朋友”的采访，自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说出来的话，几乎都是在撒狗粮，说男明星如何的好，选秀歌手如何努力之类的玩意。
如果我没有参与这次炒作，我也许都会觉得“哇，这两人藏得这么深，不过真的很般配”的感觉。
我把手机递回给马小小，竖起了大拇指。
马小小撇了一下嘴，很得意地说：“这不过是最次的一篇，还有不少呢。论写故事，这种小案子我都懒得出手。让那些写手们练练手罢了。”
我皱着眉头疑惑道：“我们还雇了写手？”
“废话，你以为随便谁来写都行啊？同样的故事，在好的写手手里，写出来的精彩程度可是两个世界那么远。”
我苦笑了起来，这特么的，怎么感觉炒作也是大手笔的事情，从宣传和请记者，还有狗仔图片，再到写手和找大V发布，这流程一道道牵涉下来，没个几十人完成不了吗？
玛丽隔壁的，活脱脱一个诈骗合伙集团。
我咽了一下口水问道：“这一个炒作大概要多少人操作？”
马小小努了努嘴，说道：“小一点的十来号人就成，像你看的这个，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人参与吧，但核心的也就几个，其他都是打杂的。”
“运营部哪来这么多人？全运营部也搞不完刚才那些合同吧？”
马小小斜睨着我，笑道：“年轻，谁说这些都是我们的人？这都是各取所需、各展所长罢了，狗仔的归狗仔，新闻的归新闻，文章的归文章，我们公司只是接单和处理打点前后事物而已。这就是资源的重要性了，业内的好手我可都熟络得很。学着点。”
我深呼了口气，这特么的还是分工合作！
“你就不怕他们反水？随便一个人抖出去，那不就没了吗？”
马小小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真傻假傻？你抖出去还想混吗？你别傻了，这世界有几个人会傻到自断前程，而且就算是他不想干了，也不敢抖出去，毕竟各行各业牵涉很多。再不济，这人真疯了，要把事情都抖出去，那也没多少人信，我们会把新闻热度压下去，然后解释洗白，等待大家关注点转换，这年头，没多少人能记得昨天的新闻。”
我突然有点儿恍惚，感觉窗外的建筑都是海市蜃楼一般，都是虚假的。刚遭受了葛海阁的一轮洗脑，又被马小小这一番轰炸下来，我感觉一切一切都像是人为地制造出来的，还有什么是真的？钱，只有钱是真的！
我长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感觉透不过气来。或许我真是有点儿杞人忧天或者说圣母了吧，感觉这一切都太······唉，说不上来。
马小小突然拍了我一下，笑道：“别想太多，习惯了就好。”
我皱了皱，突然感觉眼前的是葛海阁，我眨了眨眼，摇了一下脑袋，眼前的人又变回马小小。我咽了一下口水说：“我没事。”
马小小微微别脸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刚才还好好的。”
我摆着手笑道：“可能有点儿晕车吧。”
马小小噗一声笑了出来，没好气道：“你可别逗我笑了。”
车子停下，我们三人下了车往眼前的一栋金碧辉煌的酒楼里走。马小小报了包厢号，服务员领着我们一同入内。
走着楼梯来到二楼701包厢，服务员敲了两下门，我们刚抬脚进去，一个满脸笑容的略微肥胖的地中海男人就看向马小小，眼神火热地说：“哎，马秘书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正说着，地中海男人瞟到了林青青，喉头上下颤抖了一下，笑着冲马小小招手。
说实话，我的观察力在这段时间飙升，不仅是经验，还有我身体素质越来越强，所以能看到的细节更多了。这地中海男人，绝对是个特么的色胚！
马小小快步上去，笑道：“李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