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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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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意

    顾祠邵的大名鲜少有人知道,但邵二爷三个字却响彻整个柳市。

    当时年少的顾祠邵出门在外,给自己邹了个假名,姓邵,排老二。

    他少年羽翼未丰,又受自家老大各种打压排挤,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他,直到顾家老大意外身亡,有人说事故死,有人说是顾家老二亲手杀死,但传言始终是传言,可信度不高。

    然而,顾家老二接手顾氏的天竑集团后,只用了两年时间,先后吞并同行业的两家大佬产业并无声无息地壮大天竑,其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手腕震撼了各方人马。奈何,老一辈的时代已经落下旗帜,在这个新人辈出的时代,唯有顾祠邵一人居高临下。

    渐渐地,圈里的人服他,不敢和他的弟兄们一样喊他二哥,只敢远远地喊一声二爷。

    郑容和是非常害怕顾祠邵的,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他小时候参加一次宴会,不小心从二楼险些摔下,却被一条青蛇缠住腰托住了。

    他当场吓得叽哩哇啦尖叫,可奈何一直没能晕过去,眼睁睁看着那条蛇把他重新托到二楼阳台的位置,那儿站着个穿着黑色小西服的男孩。

    和同龄人比起来,这男孩看起来十分早熟,眉眼已经初具日后的风采,而且相当寡言少语,即便只是个孩子,他却只会躲在一边,自己和……一条蛇玩。

    对,没错。

    那条蛇把郑容和托上来之后,回到了顾祠邵的手腕上,亲昵地蹭了蹭顾祠邵的额头,随后,遁入一旁青绿的吊兰里,完全辨不出它在哪儿。

    小小的郑容和哭得满脸鼻涕泡和眼泪,他抽抽噎噎地边哭边指着吊兰问,“刚刚,是,是蛇,救救救,救了我?”

    小小的顾祠邵一脸看智障的神色盯着他。

    小小的郑容和只好换了个问法,“是,是,是你的蛇?”

    小小的顾祠邵没有搭理他,只是对着青葱的绿植吹了个尾哨,有丝丝声响起,随后男孩踏步离开,身后万籁俱寂。

    小小的郑容和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顾祠邵离开时略带威胁的警告眼神。

    他到现在只要想起邵二爷两个字腿都是软的。

    这要是落在一个小女孩和邵二爷身上,无疑是英雄救美的场面,奈何落在郑容和身上……他除了嘤嘤嘤只剩下嘤嘤嘤了。

    甚至一直长到成年,都没能忘记那条蛇从身上缠过的阴影。

    郑容和回忆起那段童年,抖得如风中落叶,连同那只软踏踏的手臂都十分配合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凉拉了拉顾祠邵的衣袖,悄声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

    郑容和,“……”

    外间传来院长的抽奖声,“现在公布三等奖名单,88号!88号是谁?”

    “是我,可我胳膊扭了,小师妹你帮我……”郑容和的舌头扭到一样,极快地转了个弯,“啊不,我说的是阿尧,你帮我……”

    陆尧点点头,从郑容和手里接过号牌直接从后台去了台上。

    走了一人,空气依旧逼仄到令人窒息。

    高朝员正想说几句话缓和缓和,就见陈凉端详着郑容和的胳膊,“师兄,你忍耐一下,我给你扭回来。”

    郑容和的寒毛乍起,刚想说一句“不用了。”

    就见斜刺里伸出一只明显属于男性的手臂,以及空气里落下男人一道冷冷的嗓音,“你歇着,我来。”

    随后,咔嚓一声。

    他觉得他的命和那条手臂一起折断了。

    顾祠邵蹙眉,“抱歉,手滑。”

    郑容和,“……”

    他一定是故意的小师妹!这是一头饿狼啊!小师妹!呜呜呜我的可爱的小师妹!

    高朝员,“……”

    虽然他是故意的但我得装作没看见。

    陈凉,“……”

    还是早点把顾祠邵带出去吧。

    她拿起自己包里的衣服,“我先换衣服,等我一下。”

    说话间,她进了唯一一间更衣室。

    剩下高朝员和郑容和两人面面相觑,十分苦恼地抓耳挠腮想话题,想打破这该死的诡异的尴尬的气氛。

    于是,高朝员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那个,顾先生,久仰大名,一直没能见到真人,其实,我十分敬佩你……”

    他话没说完,就见他十分敬佩的这位柳市二爷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打开了更衣室的门……

    高朝员,“……”

    郑容和,“……”

    刚领完奖回来的陆尧,看了一圈问,“他们人呢?走了?”

    高朝员捂着脸伸手朝更衣室一指。

    陆尧点点头,正要问顾祠邵去哪儿了,就听到更衣室传来一声暧昧的低呼,“疼!”

    高朝员,“……”

    住手!你这个¥#%@&*不愧是我敬佩的男人我看好你!好样的!

    郑容和,“……”

    呜呜呜小师妹我可怜的小师妹!人面兽心啊!

    陆尧,“……”

    他干脆利落地把奖品丢到郑容和的怀里,砸伤了郑容和另一只完好的胳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郑容和哆哆嗦嗦地用胳膊撑着奖品,舌头都打结了,“我的……胳膊……”

    高朝员却是拉着他赶紧跑路,省得待会顾祠邵出来灭口。

    而更衣室里,陈凉被禁锢在角落里,被人扣着后脑狠狠地吻着,她艰难地喘着气,“顾祠邵,疼……”

    顾祠邵额头抵着她,握住她的手覆在自己心口,嗓音沉到令人发颤,“我这儿,也疼。”

    他第一次觉得对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十分无力,因为她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都不说。

    和他一样。

    只喜欢把不好的回忆烂在心底,尘封在脑海深处。

    他恨不得早认识她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把她从刚出生那会就守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遭受任何苦难。

    下巴被掐住,陈凉被迫仰头看着男人削肃的脸颊,看他暗沉如潭的黑眸,看他坚毅挺直的鼻梁,看他绷直如刀的薄唇。

    那张薄唇一开一合,似是刮血般从沙哑的嗓子眼里刮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当医生?”

    陈凉对上那双眼睛,蓦地发现他的眼底竟是染着血一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