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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百
在五一之前，陈凉又把顾祠邵带回了四合院。
天气渐暖，但早晚温差依旧挺大，两人穿了棕灰色情侣款的毛衣——陈凉买的。
她还拿去让白霜在两件毛衣上都绣了字，陈凉的那件绣着顾，而顾祠邵的那件绣着陈。
都在毛衣的衣领处，隐秘而宣扬。
陈母看他俩这次来，总算从某些小细节中判断出顾祠邵确实不是被她闺女租来的事实——比如，陈凉的鞋带开了，顾祠邵直接蹲了下来，极其自然地帮她系上——再比如，陈凉想吃瓜子，顾祠邵就用那双骨节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给她细心地剥瓜子壳……
当妈的陈母在恋爱时都没享受过这等待遇，简直越看越觉得女儿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遇上这么帅的男人……
徐母买完菜回来，就见门口停着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车，奈何不认识车的标志，拍了照片发了微信问徐丽雅，对方还没回。
她挎着菜篮子，“哟喂，来客人啦？”一推门，就看见坐在客厅给陈凉剥瓜子的顾祠邵，眼底惊艳了一把，嘴巴半张着，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之前某个晚上是见过他的。
只是当时觉得对方帅就算了，没想到白天看着不止帅，还又冷又酷。
跟小雅带来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陈凉抬了抬眼皮，挤了个笑，“舅妈，买菜回来啦？”
“哎，嗯，哦对，我买菜，嗯，刚回来……”徐母看呆了，差点没回过神来，提了篮子想坐下，却见眼前两人珠联壁玉似的坐在那，金光闪闪地好不惹眼。
之前，徐母曾旁敲侧击从陈母那打听过顾祠邵，奈何陈母那时候以为顾祠邵是陈凉租来的，死活不说两人是那种关系，只说是同事。
市医院有这等华贵的同事？
徐母当然不信，这下来了，不打听清楚还有走的道理？
她捏了抹笑，眼睛一直打量着顾祠邵问，“陈凉啊，这位是……”
顾祠邵眼尾都没抬，专心致志地剥瓜子，一粒一粒的放在透明的碟子里，衬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漂亮。
陈凉从那碟子里捏起瓜子仁塞进嘴里，大概不小心咬到舌头，她嘶了一声，“呀，疼疼疼。”
顾祠邵立马扶着她的下巴，拇指压住她的下唇，“别动，我看看，咬到舌头了？”
陈凉用贝齿轻轻咬了他的拇指。
顾祠邵，“……”
装的？
他惩罚地用两指捏起陈凉的脸颊，把她捏成金鱼嘴，随后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陈凉，“！”
喂喂喂，没让你加戏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简直燃烧了一位更年期妇女的内心世界，徐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出门走了。
临走时还把门摔的砰一声。
厨房里正在炒菜的陈母闻声跑出来，“怎么了？什么动静？”
陈凉耸肩，“不知道，舅妈刚刚过来，好像挺不开心的，又走了。”
陈母了然地“哼”一声，“平时天天过来秀，今儿也倒酸起别人来了。”
她重新进了厨房。
厨房里正站着个撸袖子炒菜的黑衣保镖，一边颠勺一边掌火，一边洗菜一边切菜，一人分饰四角，完全霸占了厨房的所有主导权——陈母跟在旁边全程围观以及偷师。
陈父从外面买了酱油回来，坐在客厅，虽然没什么话说，好歹比之前的氛围好多了。
他突然指着墙上顾祠邵送的那幅字画问，“对了，那幅画，前些天，有个邻居过来，跟我出这个价……”
他伸出手比了个八，“我没卖，毕竟是小顾送的，不能卖。”
“八万？”陈凉问。
陈父震惊，“哪能啊，八百。”
陈凉，“……”
到底没敢告诉他这幅画的真正价值。
短短半小时，不少亲戚都来串门，以前落魄时，少有的虚情假意，今时今日全都不要钱似地往这儿倒。
陈父陈母全都笑着接了。
陈凉没有，因为亲戚们都是有目的地性的，他们七嘴八舌的，陈凉几乎没有插嘴的空档。
“陈凉，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啊？看着挺有钱的，他们单位是事业单位还是机关单位？能不能把你表弟也介绍过去？”
“对对对，你舅舅好像下岗了，还想换工作呢，你看看也让你男朋友帮帮忙？”
“是啊，你家条件现在也好了，听说这个房子已经被你们买下来了？”
“过年的时候，你大伯就住院，到现在没出来，这，钱也用了不少……我都没办法了，就想着……你看，能不能？”
陈凉听着那群人跳梁小丑一样尽情地展现自己丑陋的嘴脸，等所有人把丑脸表演够了，她才开口说话，条分缕析地一条一条掰出来讲，“我男朋友一个月工资六千，房贷三千五，剩下一千五我们吃穿都不够，我的工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月那点钱，还要寄点给我爸妈当生活费，穷得连房子都买不起，怎么帮你？我也很想帮啊，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让我男朋友去借吧？这样他压力多大啊。”
“……”
墙上的保镖1：先生一个月工资六千？
墙上的保镖2：房贷三千五？
墙上的保镖3：压力大？
墙上的保镖5：我就想知道四号这次的奖金是多少，其余都不想知道。
厨房的保镖4：就不告诉你～
门外的司机：……又发生了啥？
亲戚都走了之后，陈父陈母都回了房间里，陈凉继续在沙发上捏顾祠邵剥好的瓜子仁吃，保镖四号还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地颠勺炒菜。
不一会，陈母出来，手里拿了一沓信封，她看着顾祠邵说，“小顾啊，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买的房子得写我女儿名字。”
顾祠邵剥瓜子的动作一顿，眼尾一抬，扫向一旁眼神示意他点头的陈凉，轻轻点了点头。
陈母这才把那沓信封递过来，“妈这边只有这些，你们拿去还房贷吧，这些年，妈做了很多，唉，算了，都过去了，就是妈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没赚到什么钱，还一直用你的钱……这钱，妈和你爸攒的，没多少，你们别嫌少……”
陈凉眼泪都下来了，“妈——你干嘛啊？”
“不是，你们买房子这么大事，都没跟妈说，妈也没多少钱……”陈母低着头，看到陈凉哭了，不由得笑了，“你哭什么？”
陈凉吸了吸鼻子，“骗你的，妈。”
顾祠邵用拇指揩掉她的眼泪。
陈母一惊，“什么？他果然是你租来的？”
“不是……”陈凉哭笑不得，“我说他，买房子的事，还有月薪六千的事儿。”
“那你们生活……”
“够用。”
陈母又把信封推了过来，“够用就好，这钱给你们吧，到时候买房用。”
“妈，你就这么放心他？”陈凉握着那厚厚的信封，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妈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想当年，你爸对我都没这么好过，妈都跟他这么些年……你呀，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还找了个这么帅的……”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顾祠邵，“……”
所以他唯一的优势只剩脸了。
保镖四号终于结束厨房工作，端了十个菜出来。
秦方刚好从门外进来，凑到顾祠邵耳边轻声问，“方总监的策划方案已经提上日程了，财务那边还没拨款，等您批字呢，只是董事会那边觉得一亿四千万的预算有些高，让节省点材料费，您这边是什么看法？”
陈父别的没听懂，就听懂了一亿四千万，有些纳闷地问陈凉，“他是卖麻将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