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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恶言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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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的是,我们真的只能等雨停了再走,两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闲聊了几句。

    群里得不到我和苏遇的回答,便开始猜测纷纷的,一直在喊我们俩出面解释一下。

    苏遇不耐烦的发了几个字,“不告诉你们,憋死你们。”

    大家跟了一连串的生气的表情。

    但是没过多久,苏遇就接到了宿管大爷的电话。

    “什么?我没用烧水壶,怎么就跳闸整层楼呢?大爷,你确定是我吗?行,行,我马上回来。”

    苏遇匆匆挂了电话,很歉意的看着我。

    “怎么了?”

    “大爷说我偷用烧水壶,整层楼都跳闸了,还说我拖线板漏电,漏电我还能活着吗?我明明出门的时候关了烧水壶啊?”

    苏遇想不明白似的。

    “没事,还是快点回去看看。”我把衣服递给了苏遇。

    苏遇让我在门口等着,自己冒着雨去拦了车子,淋湿了大半身衣服。

    上了车,苏遇还是先送我回去,然后回了宿舍。

    我打电话问苏遇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苏遇直言道,“见鬼了,我剩下半壶水都烧干了,我确定我出门的时候关了电。”

    “可能是匆匆忙忙的忘记了,人没事就好了。”我安慰苏遇。

    苏遇还在较真,“半壶水烧干也用不着一个下午吧?现在才跳闸?不会有人在整我吧?”

    我笑苏遇想太多了,可能就是他忘记了而已。

    苏遇挂电话之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特别温柔道,“如尘,晚安。”

    以前宿舍都不曾听到苏遇说这样的话,现在隔着电话实在没法想象苏遇说这话的表情,总觉得和他有点酷酷的外表不太相匹配。

    “晚安,苏遇,谢谢你。”

    挂了电话,师母端着补药进来先吹了吹才递到了我手里。

    暑假的时候,因为突如其来的月经疼得我差点晕过去,师母带我去看了中医专家,专家的意思说我的子宫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冰库,需要细心的调养。

    师母直接要了一个疗程最贵的药,回来亲自炖好督促我喝。

    以前我对子宫这个词很陌生,觉得它就是女性的一个象征,后来才明白它是女人的另一条命,女人好不好就看它了。

    喝了大半个月的中药,师母都说我脸色好看多了,我也觉得四肢没有以前那么冰冷。

    “如尘,和苏遇出去玩开心吗?”师母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很舒服。

    我点头,“开心。”

    师母但笑不语,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我唇角的药汁。

    “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觉得师母的目光像是化开的泉水,清澈又慈祥。

    “没有,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我捧着碗的手不由得一僵,有些无力的垂下,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

    “我会努力的,努力的忘记以前,好好生活。”

    “如尘,你要记住,苦难熬尽杂质,一切都会好的。”师母接过碗,拍了拍我的手离开了房间。

    我细细体会着师母的话,觉得自己不应该奢望太多,如今的生活对我已经太宽容了。

    洗漱后,小腹暖暖的,很快就陷入了梦境。

    我的恢复女生身份之路并不顺畅,我拿不出合理的解释,总是用谁也不信的家庭原因来搪塞,渐渐的大家觉得我是故意在欺骗。

    看着疏远的同学,我很难过,又很无奈,只有于萌对我还算是一如往常。

    “如尘,你别理她们,咱们班女生多,就是看不惯平白无故多出一个比自己好看的女生出来,心里不是滋味。”

    于萌的安慰并没有让我好过多少。

    接着便是重新选班级干部,我直接落选了,于萌成了新的班长。

    于萌又羞又恼,直言说这次不算数,“我才不要你们为了针对如尘来施舍我!人家家里的事情,你们一副受害者干什么?”

    “于萌!你忘了你以前还说喜欢许如尘,现在总不能她是个女生你还喜欢她吧?”

    于萌听了整张脸都涨红,“你们太欺负人了,以前我们不都说好了,一个班级一条心,怎么换了一个性别你们就这副面孔?”

    “那是以前,我们能忍许如尘妈妈那副德行是因为觉得她可怜,谁知道她居然骗我们,说不定那个时候她还在背后笑我们好骗呢,你怎么知道她那个时候是不是在装可怜?”

    “你们!”于萌咬紧后槽牙,但是又回不了这些话,只能气得牙痒痒。

    我拉住了于萌,“算了,我不做班长没事的,于萌你也很好,你做班长一样的。”

    她们会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我也反驳不了,只能默默的忍受。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事后我被踢出了班级群,因为群主是那天和于萌吵架的女生。

    班上的事情很多都是于萌单独告知我的。

    郑老师也站出来说过这些人,但是这些女生并不罢休,说什么也不肯把我加回去。

    最后郑老师自己建了一个群,严肃告知众人,以后班级所有事务都由她亲自发布,谁要是不加进来自己漏了重要的事情,别怪她这个老师没有通知到位。

    大家只能乖乖进了群,只是这个群除了郑老师发布学校的通知之外,再也没有人像以前一样聊天说话。

    或许在我不在的那个群,大家还在聊天吧。

    我很失落,但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渐渐的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孤立,无助。

    这不过开学半个月而已,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像是快要熬尽的蜡烛,精疲力尽却还是要展露光芒表示自己没事。

    只是我没想音乐社纳新都因为我受到了影响。

    这一切都要从学校上的帖子说起。

    校园的帖子很伤人,蒋鸽和苏遇从来不让我去看,但是我还是自己偷偷去看了几眼。

    无外乎变态,变装,变性这几个词。

    有些人甚至将我以前被迫穿女装的照片拿出来比较,说我一定是暑假变性去了,说得有理有据的,很容易以假乱真。

    其中最为夸张的就是说我和苏遇的帖子。

    暗度陈仓这四个反复的出现,引得别人连证据都不在乎,直接开始编故事。

    说我是因为和苏遇的关系,才去变性的。

    “就算真的是个女生,我估计也是烂货了,苏遇能摆着这么好看的女生在身边这么久还忍得住?恐怕两个人在宿舍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哈哈哈,脑补十万字黄文。”

    “没发现许如尘身边基本上都是男生吗?我觉得她就是缺男人,想这么一招,我问问,在座的和她在宿舍搞过的举手,方便告诉一下多少钱吗?真想尝尝。”

    “上过,不贵。哈哈哈。”

    “上过+1,说不贵的是不是事前谈价格了?教教我,下次我再问问她。”

    加了不少1,多半带着戏虐调侃。

    “你们这些男生就是吃不到说葡萄酸,多半是意淫不成就来泼脏水。”堆了这么多层楼,只有这么一个女生是帮着我说话的。

    “哪里来的婊子?是不是也欠干?我们都住男生宿舍,难不成你来过?你能比我们了解吗?”

    “人肉她,拖出来干一顿。”

    那个女生瞬间便淹没在了文字中。

    “首先声明本人男,但是见到许如尘第一眼,管她是男是女就是想把她摁墙上干死。”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在宿舍楼道里看过许如尘,还故意撞了我一下,一抬头那小脸蛋白白的,眼中水水的,不是勾引是什么?可惜便宜苏遇那小子了!”

    ……隔着屏幕,没有人需要为这些字眼负责,所以他们就这么任意践踏着我所有的自尊。

    我一个人坐在排练室等待别人到来的时候,将所有的留言看了一遍。

    我从来不想出名,没想到居然因为性别出名了。

    捏紧手机,盯着黑板上的五线谱,那些恶毒的字眼便一个字一个字出现在了黑板上,满满当当,不堪入目。

    立即我眼中就糊上了一层水汽,听到脚步声,我立即擦了擦眼角站了起来,耗尽蜡烛最后一点余光尽量挤出一点笑容。

    推门进来的只有一人,岑辞。

    一看到他,笑容凝固,眼泪像断线的玉珠一丝酝酿都没有便汹涌而出。

    岑辞推上门,脸上还带着一点淤青,神色凝重,就连脚步都显得有些慌乱。

    我迅速低头,想掩饰自己的难受,眼泪就顺势滴在了眼镜上,让我的视线更加的模糊。

    我摘下眼镜,借机蹭了蹭脸颊上的泪,酝酿着自己情绪,而岑辞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来不及戴上眼镜,我就被岑辞用力的拥进怀中,他的手微微发抖压着我的脑袋。

    慌乱之下,我的眼镜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在他怀中僵硬。

    他想干什么?

    我不敢乱动,贴在岑辞胸口时,他的心跳剧烈,让人很想抬手压住他的心口。

    每一下有力的跳动,我的心便渐渐的平稳了下来,裂开的口子也在奇迹的恢复着。

    这种贪恋感,却让我开始恐惧。

    回神之时,我用力的推开了岑辞,蹲下身体捡起了眼镜,岑辞身体倒退了两步有些不稳的栽坐在椅子上。

    椅子因为重力向后滑了一步,发出刺耳的声音。

    瞬间将我和岑辞拉回了现实。

    我不看岑辞,站在最远的窗边。

    苏遇和蒋鸽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苏遇直接冲到了我面前抱住我,我拍了怕他的背。

    “苏遇,你们脸上怎么都带着伤?”我稳住情绪开口。

    “没事,切磋一下而已。”苏遇咧嘴一笑。

    等到了社团纳新的大棚,我才知道发现整个音乐社都没法见人了,全挂着彩。

    “你们去……打架了?”我盯着他们。

    他们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学校公告栏告诉了我答案。

    九号楼男生宿舍打架斗殴,通报批评带头者。

    以往只会出现在喜报上的名字,第一次用这么粗实的黑色描绘着。

    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