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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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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冰冷的医院走廊,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有着前所未有的无助感。

    我不敢回头看师母,怕看到她脸上的失望。

    我还怕……怕的东西一下子从心底涌了上来,说不清,道不明。

    只觉得从脚底开始泛起的冰冷,将我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但是岑辞的名字却像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在我的心口,比痛还要难受。

    苏遇走到我身后,搂住我的肩膀,“打电话给赵幂,让她找岑辞。”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言教授和师母对他这么好,恨我也不应该……”我怨恨的开口,心里嘴里都不是滋味。

    苏遇掏出了自己手机拨通的赵幂的电话。

    “什么?岑辞哥?他走了。”苏遇特意开了扩音,让我也能听到。

    苏遇问了一句,“和杜清雅?”

    “没啊,杜清雅就在我们后面,岑辞哥说不舒服先走了,她又不顺路就不送了,就知道她这副死德性。”赵幂毫不介意的骂了一句。

    苏遇猜测的开口,“岑辞的手机是不是落在杜清雅那了?”

    赵幂没回答,只传来她的脚步声,然后像是抢什么东西的声音,还有赵幂大口呼气的声音。

    “赵幂!你干什么?这是我男朋友的手机!”是杜清雅。

    “这还是我哥的手机!我给蒋鸽带回去!免得你又使坏。”赵幂一点情面也不留给杜清雅,三句话不到就吵了起来。

    听着纷杂的声音,苏遇关了扩音,怕影响到别人,然后低声对赵幂说了言教授的情况。

    赵幂那里不知道说了什么,苏遇连连点头说好。

    我靠着墙,抱紧自己,安慰自己,至少刚才说不想接我电话不是岑辞。

    或许岑辞愿意来医院救言教授。

    苏遇将我搂紧,“去看看师母,别这样哭丧着脸。”

    “我,我不敢去,我说什么都帮不上,我妈妈狮子大开口,爸爸他一定是为了我才忙成这样的,是我不好。”我自责的根本止不住眼泪。

    “师母,需要你的。”苏遇拍拍我的后背,“赵幂和蒋鸽已经去追岑辞了,应该很快的。”

    我这才敢回头看着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师母,跨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一把将师母搂住。

    “妈,对不起。”

    “如尘,这和你没关系,你爸爸也不想你这么想的,我们再耐心等一下。”师母明明自己的手冰凉发抖,却还要安慰我。

    我更加无地自容,那些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抱紧她,像是给彼此温暖一样。

    我的心里期盼着岑辞能快一些来,却又担心他不愿意。

    我的目光始终盯着走廊处的护士站,那里连接着电梯,也是唯一亮光最足的地方。

    那里白惨的灯光,像是这一片的孤岛,承载了我所有的期望。

    始终希望那里能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将我从无底的深渊拉出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医生来了三次,每次都让我和师母的心往冰天雪地中沁入三分。

    最后两人只能低下头,麻木的继续等待。

    踏踏两声奔走声,三道身影冲进了长廊。

    我睁大双眸,快要绝望的眼眸里闪烁起晶莹,顿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白亮光下只有一道漆黑的身影向我奔走而来。

    我的耳边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岑辞在我面前顿了三秒,着急而炙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脸上,我仰头望着他,紧闭的双唇都开始跟着隐隐发颤。

    岑辞伸出手用力的拥住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开口,“我来晚了。”

    我的手本能的抬起想要搂住他,最后还是放下了。

    岑辞松开我,顺意的搂住了师母,让抱住我的刹那变得合情合理。

    医生再三确认岑辞的血型,然后让岑辞静坐十五分钟才开始抽血。

    岑辞抽完血,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都摇晃了一下,我想去扶,却被赵幂和蒋鸽抢先了一步。

    我站回了师母和苏遇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言教授终于脱离了危险,但是我的心里却埋下太多的疑惑,可是我没有勇气去证明。

    “你们先回去吧。”我对着他们,包括苏遇开口道。

    苏遇想留的,我却摇了摇头,我现在脑子里心里乱七八糟的,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去说什么,聊什么。

    苏遇拍了拍我的肩膀才不舍的和他们一起离开。

    我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始终会在其中一道身影上多留一下,改不掉了。

    就因为改不掉,才觉得心里混乱。

    我怕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我霸占了别人的一切。

    回到病房,我让师母也回去,师母摇了摇头。

    “妈,爸爸是不是没事了?”我胆战心惊的问着。

    “如尘,没事了,你别担心。”师母望着我轻声的开口,然后欲言又止道,“岑辞他……你知道他的血型?”

    我低头握住言教授的手,即使到了这个岁数,言教授的手指依旧白净修长,一看就是经常握笔的人的手。

    我不由得握紧,缓缓回答师母,“我知道岑辞的血型,岑辞他……他不是岑如雄的孩子。”

    师母一愣,却没有再问下去。

    我盯着师母,恨不得师母逼问着我继续说完接下来的话。

    “妈,爸爸和你说过上大学的事情吗?”

    师母久久不语,最后才开口,“如尘,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和我说说好吗?”我恳求的看着师母。

    师母一笑,“我哪里知道那么多?那时我还不认识他,不过年轻时长得是不错,白净斯文,就是不会说话,一本正经也难怪好多姑娘觉得他无趣,大概也就我能不嫌无聊的和他说话了。”

    我也跟着师母笑了笑,随即面色沉重,“他提到过我妈妈吗?”

    “如尘……不要多想,你妈妈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素来都是他提几句,我听几句。”师母起身躺在家属椅上,说自己累了歇息一会儿。

    我抖开毯子盖在师母的身上,我知道师母是因为我才不说下去的。

    看着师母和言教授,我睡意顿失,悄悄地离开了病房,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下,低声的哽咽着却又害怕别人听到。

    只能从安全门出去,坐在楼梯间的阶梯上,挤压的情绪全部都出来了,抖动的双肩,缩在墙边,微暗的楼梯间像是要吞噬我的深渊。

    而我却习惯了在深渊边的徘徊。

    我果然不能太幸福,因为老天会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