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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菊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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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一章菊花酿

    见小姑娘掰着手指头数算这镇子上的吃食,秦淮点了点头,“依你。”

    俩人腻歪了好些时候,柳宓冷的打了几个喷嚏。

    看了看月亮,这会时辰实在不早了,秦淮推了推她,“快回去,一会让人给你煮碗姜汤。”

    “嗯。”俩人这状态持续了都快一炷香的时候了,她也不知道自个有朝一日会这么黏人,依依不舍的回去敲了下大门,听见门房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她看了一眼秦淮。

    一会还得自个回去,真是可怜。

    大门马上就要开的时候,她又使坏的跑回去,拉着一头雾水的秦淮到了石狮子后,踮起脚尖在他嘴角旁边连连揪了几口,看着秦淮石化的模样,她乐了。

    大门这会已经被人打开,门房探头出来,见大门外空荡荡的,生气嘟囔着,“谁啊这是,大晚上的不睡觉,来闹着人玩了?”

    他快要关上门的时候,柳宓从狮子后面出来,撩起自个裙摆朝着他那跑去,“先别关门呢,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门房眯着眼看着小神医跑来,端正了神色,讨好的朝着她道,“是您回来了啊,今个辛苦了,天这么冷儿呢,快进去吧。”

    柳宓笑着跟他道谢,只是关门的时候,主动揽了这活计,她朝着狮子的方向看了几眼,见那边还没动静后,偷摸摸的笑了。

    大门被人关上,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在狮子后面的秦淮这才出来,他看了下摇晃的两只灯笼,又想起方才她的举动,摸着自己的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是啊,这夜,还真是有点冷呢。

    柳宓跟大姐夫借了十两银子,打算跟薛丁一道去收菊花,不过她现在不能出面,因为怕人家因为她师父的面子,给她开后门,所以把钱换成铜板后,交给了薛丁。

    薛丁对柳宓的要求交代,从来没有质疑过。

    不过薛家的地方不大,已经放不下这些筐子了,所以薛丁把收来的这些干菊花,都送到了许家。

    许良辰一头雾水,指着院子里摆着严实的筐子,问着柳宓,“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倒不是在意借出去的十两银子,那点钱他还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那钱花在这地方上,她有什么打算。

    “姐夫,我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有人跟我说,这些日子得准备菊花,这是能让我发财的最快的捷径。”

    她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

    许良辰一副你以为我是傻子的模样看着她,柳宓拍了拍他肩膀,装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朝他道,“反正你就放心,我不会亏本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现在趁着年纪还小,好好的挣一笔钱充实人生才是最紧要的。

    俩人正说话的功夫,门房匆匆跑来,面带红润的将一封信递给柳宓,原本柳宓还有些狐疑,直到门房说这信是周家的下人带的,她脸上透出惊喜。

    周老爷子一般不会给她写信的,这会能以信这么正式的法子给她传信儿,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师父回来了。

    她拆开信后看了下,内容果然如此。

    两人一别也有些时候了,她还真是有些想那老头,吩咐门房跟来人说一声她收拾收拾就过去,转身慌里慌张的来去翻找前些日子给他做的棉裤,棉衣。

    其实说她做的她有点心虚,她那针线活的水平根本拿不出手,这是小翠忙活之后,自己缝了几针当小狗撒尿一样圈了领地后,厚脸皮的当成是自己的成品。

    这会她跑到屋子,翻箱倒柜的把东西找出来,又央着她姐夫给她拿了些陈酿,切了条她来镇子上时带来的熏肉一并拿了过来包裹好,跟走亲戚似得大包小包的带走了。

    许家的人套了马车带着她到了周家。

    柳宓拒绝了下人想着帮她拎包裹的行为,故意小跑了会,营造出气喘吁吁的模样,背着东西小跑到了院子,刚跨到院子,就见那老者此时正在同周文昌说着什么。

    她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那边又怎么会没察觉?

    渠仲扭过身子的功夫,柳宓已经喘息着跑了进来,那小丫头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手里,自夸道,“师父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你不在,可把我想死了,不过我在思念您之余也没闲着,我把对您的思念都做成了棉衣棉裤,保准您冬日穿在身上暖和和的。”

    周老爷子笑了笑,眼神示意下人们散去。

    一老一少在地上蹲着查看着包裹里的东西。

    熏肉是用荷叶包着的,这会包裹打开后,里面的熏肉特有的烟熏火燎的香味便窜到人的鼻子里,柳宓偷摸摸的朝他道,“今个晌午让厨房洗洗,然后再放到笼屉里蒸蒸,这玩意只要蒸好了,再用刀一切,沾上放了葱花跟蒜末的香醋里,香的能把人的舌头吞掉。”

    他这么些日子不在家,其实他们这些徒子徒孙的也知道他是去干啥了。

    话本里不是都说了吗,这些有本事的大夫,隐姓埋名悬壶济世那是常有的事。

    说真的要不是顾忌惦念着她这个徒儿,不定这老头走到哪了呢。

    可是出去给人看病那日子哪里好过?他又是不好收人诊费的,每次回来都瘦的好几圈。

    她拿着肉说是想让他尝尝自个的手艺,其实还是想借个理由让他补身子的。见他听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柳宓话锋一转,“熏肉好吃不过你现在也不能吃,凡事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你得吃几天好消化的才能克化这些油腻的。”

    那人扬起的嘴角耷拉下来了。

    身后传出小声的笑。

    “就算是您求饶也不行。”

    柳宓把东西包好,交给周家的下人,随即扶着他跟着周老爷子到了后堂。

    周家已经准备好了水跟干净的衣服让他洗漱一下,柳宓则是在屋子里转着圈圈,她敲着脑袋想着,一会要怎么委婉的,不漏痕迹,又不能不落俗套的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知道了。

    她正在这绞尽脑汁的想着呢,门口那传来动静。

    她抬眸一看,竟然是自己这会最想见的人。

    秦淮吊着一只胳膊大步流星进来了,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好些日子不见的萧山跟徐青柏,这三人今个能凑到一起,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秦淮本来也是领了窦知县的命令,来这找神医去看病的。

    谁知道刚到周家就碰到了柳宓?俩人那日亲吻之后,便再也没见过,细数下来也有三日的光景,其实第二天本来是想带着她去吃老鸭酸笋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他收拾利索时候,收到家里老仆的来信,说是秦蕴那丫头回去的时候出了些差错。

    事情紧急,那仆人说的又不清不楚的,他情急下也就跟着过去了。

    没有跟柳宓打招呼。

    其实他到汴城的时候,才知道那丫头耍诈,就是为了让他回来参加老祖宗的寿辰,都到家门口了,不进去,那是不孝,就这样,因为琐事耽搁,他足足三天后才脱身。

    本来这次是打算办完了公事去找她的,可不曾想,她竟然会在这出现,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恍惚间看到言笑晏晏的她,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看错了人呢。

    柳宓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扫视在他身上,秦淮分明从里面看出了不满,他活了这么久,除了年轻那几年肆意妄为闯下大祸对他娘感到愧疚外,其余时候还真没生出过这种情绪。

    如今被她眸子一瞥,心底无端端的生出一股心虚来。

    迎着她的目光,脚下一动,却见那双莹润的眸子已经飞快的掠过了他,投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徐青柏见到柳宓后欣喜异常,小跑上前到她跟前站定后,二话不说的拉着她袖子就咬耳朵。

    柳宓听到徐青柏的话后诧异的望着她,从秦淮的角度来看,她嘴里吐出几个字,不过因为隔得远,听不清楚那日到底是什么,可是她惊讶之后那个徐家小子又说了些什么,那个女人面上虽然为难,可还是点头应允了她。

    不一会那个老者神采奕奕的出来了。

    秦淮疾步上前,打算将此时的来意说个清楚明白,只要说清楚了,他还能跟柳宓解释一下自己失约的缘由。

    可是他走到神医跟前,也走到她的跟前。

    她身上不知道熏了什么香,淡淡的,沁人心脾,此时从她的方向飘来,本来就让他心神不定,这个人又时不时的看着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好好的停在胸腔里的心突然毫无征兆的乱跳起来,原本好端端的说着话,此时也说不清楚利索。

    似乎是如愿看到他出丑了,这个姑娘才露出嘴角深深的梨涡。

    渠神医并未及时答应他,而是朝着方才一直扰乱他心神的那个姑娘招手。

    柳宓走了过来,渠仲点了点她脑门,坐在太师椅上问道,“你先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院子里的众人神色都微妙起来,本来就是嘛,人家秦捕头先前恭恭敬敬的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听的仔细认真,关键到节骨眼上了,你打断了人家,挥手把个不知道有什么情况的柳宓喊来,没头没脑的问她先前想说什么。

    说实话,好歹这院子里都是熟人,不然这神医的做派,不知道要给柳宓招来多少愤恨呢。

    柳宓丝毫不觉得自个插队有什么不对的。

    她走到师傅跟前,狗腿的给他垂着背,小脸上满是巴结的神色,她也不在乎众人打量来的表情,见师父询问了,便仔细的组织者语言,虽然她是缺钱了,想挣钱,可是她也得把这个说法说的冠冕堂皇的。

    “师父,您也知道,前些时候疫情最严峻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竟然在镇子上散播说菊花入药可以治疗疫病的小道消息,后来这镇子上好些人听风,储存了不少的菊花,可是啊。”

    她说到这,故意一停顿,似乎极其愤慨,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苦大仇深,“可是师父您医术高超,在群众还没遭受到巨大财务损失的情况下,把方子给造出来了,拯救了处在水深火热的百姓。”

    她拍起马屁来,在场众人,就连听惯了拍马屁的徐青柏萧山之流的贵公子哥,都被她的功力折服了。

    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渠仲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有话直接说,别给我卖关子。”

    柳宓神态越发的恭敬,谄媚道,“我就知道师父最了解我了。”她顿了顿,开门见山,“师父,其实我本来也没旁的意思,只是看师父让百姓们免于疾病困扰,也保住了他们的钱袋子,作为徒儿的我,深感自豪,窃以为,也应该照着师父大公无私的行为加以学习,正巧,还真是让徒儿找到了机会。”

    要说起来重头戏了,柳宓深吸口气,徐徐道,“师父,我想起了咱们的同僚,也是镇子上的那些被有心人钻了空子的大夫了,他们当时囤了好些菊花打算入药的,可是谁知道疫情没了,他们损失了不少钱财,我想着咱们之间缘分那么深,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