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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相信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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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八章  相信科学

    “她不是。”柳宓知晓她想说什么,却胆大包天的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句重复道,“她不是。”

    太后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愣怔,柳宓低着头,却也能想象到她面上出现的一寸寸的龟裂,果然,很快,怒意就爬上了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颊。

    她按捺着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不失态,可饶是如此,她额头还是青筋暴起,指着她一字一句道,“柳宓,你不要以为秦淮给你撑腰,哀家就真的动不了你!”

    柳宓这会正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她到底多倒霉才会碰上这倒霉事。

    江蓉血腥是O型血,如果太后是O型血或者是其他的血型,柳宓此时也不会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可偏偏,太后她老人家是AB型血。

    以前上生物课的时候,他们就学习过,O型血的孩子,父母只可能是这A型和O型、B型跟O型、B型跟B型、A型跟A型、O型跟O型五种。

    你说说,就算如今她不知那故去的先皇到底是什么血型,太后作为她生母,那也不可能成AB型的。

    科学的数据,从来不会出错!

    “娘娘,从我不让您跟郡主输血,您就大致能猜出几分,输血不是什么人都能给被输血的人鲜血的,就像是滴血认亲时候血液相融的道理一样,不是亲生的,血液如何能在人体内发挥功效?”

    滴血认亲,血液相容那都是没有科学依据,但是如今,她只能用这个浅显的道理,来跟她解释,来向她证明自己没有胡说八道。

    她一个人推翻不了在他们心头根深蒂固的谬论,却也只能用这些谬论,来证明她此时所言不虚。

    她又重新解释了一遍,这次,太后身子一软,靠在了椅子上,她像是被人抽去了身体的所有力气一般,一直死死的盯着她,希望她说出旁的话来。

    希望她此时只是跟她玩笑。

    “柳宓,你知道,现在我随意找个由头把你杀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吧?”

    怎么,不愿意接受现实,竟然想要用这个法子来威胁她?

    “娘娘,熟悉民女的都知晓,民女本人最是贪财惜命,既然我能冒如此大不违跟您说这个,那我就绝对不会错,不论您是威胁我,还是用其它惨烈的法子来震慑我,我都不会改变我所说过的话,当然,血脉子嗣,此等大事,娘娘谨慎些,我也能理解,现在有个好法子,能最好的证实我说的对不对。”

    “什么法子?”太后朝前抬了抬身子。

    “您不听我的,遵循血脉相连的那个念头,我给您抽血,输入到郡主身体里,郡主的生死,就能判断我所言是否虚实。”

    “继续说。”

    “您输血进去,人活了,证明是郡主身份不假,那是我的错,我任由您处罚,要是输进去,发生溶血反应,人死了,那郡主身份就有待考量,民女无错,娘娘不能迁怒于民女身上……”

    她说罢,许久,头顶上并未有声响,她偷偷抬头,只瞥见太后娘娘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她此时必定在进行天人大战。

    柳宓看了眼沙漏,那边抽血估计也要完了,她又磕了个头,面上一片镇定,“如果这两个法子,娘娘都不想采用,民女还有个法子来证明,那就是娘娘您别插手,等我救活了郡主,而后您亲自去问郡主真相。”

    不过,那时候证据什么的,也都没用了,如果对方不承认的话,太后娘娘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柳宓,你是个聪明的,不过,哀家也清楚,你不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说罢,你这么帮哀家,条件呢?”

    “放我出宫。”她还能有什么花花肠子,还能有什么条件!你们一个个都是大佬,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活不了,她还能动什么歪心思吗?

    她只想回家啊!

    …………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被人从里打开,柳宓安然无恙的出来,秦淮走上前一步,朝她身后张望了一下。

    此时太后的身影却还笼罩在黑暗中,梁嬷嬷正想询问她娘娘如何时,柳宓已经开始麻利的,交代着没验血的人快些过来。

    整个江家井然有序的忙碌起来。

    一夜劳累,柳宓在病房外困得直打盹,输血之后,她在江家整整照顾了三日,江蓉才悠悠转醒。

    她如今已经清醒了,后续的补身子之类的事情,随便找个太医就能做。

    所以柳宓被人放了回去。

    进宫之前是专人接进来的,可这会要回去吧,还得自个走回去,这待遇相差也忒大了些。

    她站在江家大门外,伸展了下懒腰,这两日过的还真是度日如年,等这次回去后,她一定要跟爹娘商议一下,让她回老家避避风头。

    不为旁的,她知道了皇家辛秘,谁知道那太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灭口。

    柳宓想了许久,后怕的拍了拍自个的脸颊。

    正打算出门之际,听到了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袭来,她不想惹事,疾走两步,却听得江清鸿在身后不紧不慢道,“小神医,许久不见,这些年,可好?”

    江清鸿,柳宓此时见到他,就止不住的颤栗。

    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了许多,同时,柳宓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更多的野心跟贪婪。

    “小神医眼疾治好了,怎么也不派人跟下官报个信?这三年,我可没少惦记姑娘的眼。”她站在自己身后,变态似得吸了口气。

    “姑娘身上的香气,还跟三年前一眼。”柳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三天没洗头没洗澡,你还能闻出我的体香,江大人真是品位异于常人。”柳宓不客气的回呛。

    “姑娘伶牙俐齿的本事不减当年。”

    柳宓此时归心似箭,真的不想跟他再在这腻歪什么,她怕太后那个更年期时代的老太太,再想起一出什么的,把她召唤回去。

    眼前这个男人,她惹不过还躲不过吗?

    “江大人发妻在里面生死未卜,江大人不在太后面前装出伉俪情深的模样,来我身上浪费时间做什么?”

    她往前走两步,这人不客气的跟上一步,偏偏俩人身高差距大,她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人的纠缠。

    突然,他逼近了几分,直直将她逼到了角落里,盯着她的眸子低声道,“她死了,不正好腾地吗?这三年,我的心意可一直没变过呢。”

    说罢,他伸出那只支跟常人无异的手掌到她面前,“你看,每次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你。”

    变态,这人十足十的是变态!

    就被柳宓快要把自己缩成个麻球大小的时候,有人扯开了笼罩在她身侧的身子。

    秦淮面色不善道,“江大人,令夫人可是醒了,太后娘娘正在四处找你呢。”

    江清鸿看了看柳宓,又看了下秦淮,突然笑了两声,他朝着他拱拱手,什么也没说,跨进到江家大门。

    他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柳宓两腿一软,方才,方才她可是真怕啊。

    “走吧。”秦淮没露出多少情绪,先往前走了几步,他走之后,发现身后并未有人跟上,扭头看着柳宓低着头,似是不甘心的擦了擦眼睛,心中一软。

    秦淮摸了摸她脑袋,极轻又极快就放下了。

    “我送你回去?”

    柳宓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她怎么这么倒霉,先是被人弄到宫里,跟当丫头似得被折腾了两天,后来又碰上个自戕的,来这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

    还背负着那么大的秘密,现在可好,还被一个心智不大正常的变态给盯上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不用你,我自己能回去!”柳宓惹不起旁人,却能得罪的去秦淮,明知道他替自己解围,应该说两声谢谢,可是一见他就想起了三年前的过往。

    她是又纠结,又烦恼,整个人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秦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到大门口站稳,秦家的车夫就已经赶着马车过来了。

    “你上秦家的马车回去吧,不然我怕江清鸿使坏,半路劫你的路。”而且,她这会疲劳的样子,也不适合自己回去。

    柳宓自个从来都是识时务的,她进宫前,三姐给她的银子如今还在宫里,出来的太急没来得及拿出来,现在身无分文,让她走着回去,确实是难为她了。

    柳宓犹豫了片刻,撩起裙摆上了马车。

    “大人”赶马车的下人见自家主子要接过马鞭,惊讶出声,秦淮朝着他摇摇头,跳上马车后,示意他先走。

    在他们看来,堂堂的兵部侍郎给人赶车是很丢份的事,但是在这三年,只要能接近她,就是对他诺大的奖励了。

    马车停在了柳家大门外,马车内却依旧没动静,秦淮下车敲了下车壁,没反应,掀开车帘才发现,她已经在里面睡着了。

    也是,这几日她过的并不舒坦,好不容易那根筋放下了,睡得这么香也就不奇怪了。

    “柳宓,醒醒……”秦淮叫醒了她,柳宓两腿打着飘儿的下来,跟她颔首表达了一下感激,一步一个打恍的回府里去了。

    到了家,她足足睡了一整天才歇过来。

    睡醒后,她娘跟她三姐自然又关怀的询问她这几日在宫里如何,柳宓捡着能说的往外说了几句。

    没说她们的刻意刁难以及太后的那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三姐的伤早就养好了,这几日也正常去柳春阁了,虽然柳宓说这几日没受什么委屈,可是她眼底的青淤跟昨天睡了一整天的状态告诉柳家人,她过的没说的那么舒坦。

    孙氏心疼她,也不逼着她做女红了。

    或许是因为打农民出生,所以柳宓跟柳老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喜欢囤地。

    原先在青山镇,他们手里少说有小百亩的地,此次来汴城了,那些地也就都交给二女儿跟二女婿来打理了。

    柳老实这几日清闲下来,去京郊走了几圈,见如今地里庄家长势正旺,心里有点痒痒。

    去牙行那打听了两天,知道有地要卖,他心里就憋不住了,孙氏此时也不拦着他,家里的银钱每天都在增加,按理说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可是她小的时候家里富裕,父亲死后条件一落千丈,她们兄妹三个过的艰辛不说,就连娘病了,连药钱也没。

    小时候的经历让她多了几分忧患意识,柳老实说要去买地,虽然汴城农田稍贵,她也没拒绝。

    她想着,要是以后柳家有个什么不妙的话,好歹还留着这些地给孩子们傍身。

    父女俩一大早的去看地了,直到傍晚才回来。

    不过别说,今个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柳宓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姑娘……”回家后正在洗手呢,半夏就捧着帕子在旁站着,柳宓见她吞吐,不免好笑,“有什么事啊,你这么吞吐。”

    现在对她来说,只要不让她进宫去见那更年期妇女,其它的事根本就不是事了。

    “姑娘,是秦姑娘来了。”

    “哪个秦姑娘?”

    “就是您先前救活的那个,秦蕴。”其实秦家姑娘早一个时辰就来了,得知小姐没在家,面上虽然焦急,可却怎么也不走,非得要等小姐回来呢。

    柳宓擦手的动作慢了下来,许久,才轻吐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去跟客人说一声,等我洗漱好了,再去见她。”

    有些事,既然避免不了,那还不如勇敢的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