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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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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早膳,顾安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项氏差人请了顾安华过来,意思意思训斥几句后,便罚她跪了个把时辰的祠堂,又责令她重头开始学规矩。

    这番处罚确实算不得重,却也不算轻。一来是因着这事不宜闹大,以免传出去坏了侯府的颜面。二来顾安华又不得不罚,是以便寻了另外的借口,这般折中了小惩大诫。

    虽说项氏是有自己的目的,然终究也要看太夫人内里的意思,两人出发点是不一样,不过如此处罚,倒是合了两方的意愿。

    再说顾安年回了房,望着那套衣裳不由发了愁。

    以女子的身份在府外活动诸多不便,是以她才想了女扮男装这么个法子。只是如今她用了这法子逃过一劫,待到了太夫人大寿之日,她就不得不以此装扮舞剑庆贺太夫人大寿了。

    太夫人的寿辰,必是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贺喜的。叫那些京中勋贵瞧了她这装扮,恐怕她日后就不能再用男子的装扮在府外行走了。

    虽然破了顾安绣与顾安华的诡计,然此事对她亦不是毫无害处。

    项氏虽说会替她想办法,却不知是何办法。若是项氏所说的办法是寻个舞剑的师傅教她舞剑,那可如何是好?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她若是扮作男子在太夫人寿辰上舞剑,可说定是要出风头的,项氏要的可不就是她出风头?!

    她已经不是前世的顾安年了,如今的她不想出风头,只想将女扮男装这件事隐藏下来。

    任何的可能她都不能让它存在,是以她必须要在项氏想出办法前,将舞剑这事彻底扼杀。

    顾安年思索着,因为烦恼而紧皱双眉。

    青莲立在她身侧,见她如此可恼,略一思索后轻声道:“小姐可是在为舞剑一事烦恼?”她跟着顾安年做了男子装扮,自然知晓顾安年私底下有何计划,此刻又是为何忧虑,便想着现在若是能献上一计,日后定是能更得顾安年信任,也就更方便她动作。

    “舞剑一事定是要破坏的,只是如今我却想不出法子来。”顾安年低叹一声。

    她并非真的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有些风险,她必须要利用别人的手达成。只是如今她找不到谁可以助她。

    青莲眼珠微转,俯身悄声道:“奴婢觉着,若是小姐因伤不能舞剑,倒是可以如愿的。”

    顾安年扫她一眼,微勾起嘴角,“你说的这法子我亦想到了,只是我要如何受伤,为何而伤?若是我自己不小心伤了,难免不会有人说我是故意借机逃避。”

    青莲是有几分聪明,然思维还不够缜密。

    “这……”青莲被问住了。秀眉轻皱,好一会后她双眼一亮,恍然大悟道:“小姐,我倒是知晓有一人可以替小姐掩人耳目!”

    “哦?”顾安年扬起眉,轻笑一声道:“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办,务必要让我在祖母大寿前因伤不能献技。”

    她不问青莲是何人是何法子,因为她知晓青莲定不会将此事办砸了。青莲这反应明显是在争取博得她更多的信任,她不怕她故意失败。毕竟如此明显的事,若是青莲办不好,损害的是她自个儿的利益。

    “是,小姐,奴婢定不辱使命。”青莲喜气一福身,眼中闪过精光。

    顾安年假意未发觉,轻笑着抿了口茶。

    虽说舞剑这事注定是成不了,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是以每日清晨,顾安年便拿了黄杏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木剑,在屋外院子中有模有样地比划几下。

    而至私通一事过后,顾安绣突然收敛了许多,她不再时刻寻顾安年的麻烦,每日待在屋里认真地学起规矩来,背后的缘由,顾安年猜的七七八八。

    若说这私通一事的真正原委,要想完全瞒过太夫人的眼睛是不可能的。这个在后宅争斗中屹立不倒,将侯府管理的仅仅有条,如今还有如此地位的女人,吃过的盐怕是比她们吃过的米还要多。姜是老的辣,此等拙计是骗不了她的。

    而她之所以隐而不发,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顾安绣和侯府的颜面。

    彩衣娱亲说的好听,可终究女子做男子装扮是违了礼法的,往严厉了说,也是要罚的。然太夫人没有罚她,还大大夸赞了她,或许多少是有点感念她这“孝顺”之情,但更多的却是顺水推舟,将背后谋划此事的顾安绣维护起来。

    此事若是追究起来,摊开来说,顾安绣绝对讨不着好。

    陷害姐妹私通,此等险恶用心,即便有太夫人护着,项氏这里也是不好说的。且若是顾安绣所做之事传出去,侯府众多姐儿的名声可就都坏了。

    至于项氏,她肯定也猜到了此事背后的主谋,然她亦没有往深了追究。这扳倒蒋姨娘与顾安绣的大好机会她就此放过,说来也是为了顾全侯府的名声。

    最终,“私通”一事传出去便是这样的说法:

    八小姐无意间发现了七小姐房中有男子发钗,太夫人大发雷霆寻了七小姐去问话,一问之下才知,那竟是七小姐效仿老莱子彩衣娱亲,欲在太夫人大寿之时扮作男子博取太夫人欢心之物。真相大白之后,八小姐因误传消息,被夫人罚了跪祠堂。

    此话传出去,外人只会感叹顾安年的孝心,却不会说别的闲话,可谓两全其美。

    太夫人虽是为了护住顾安绣,但并不代表她私底下不会追究,想来顾安绣定是被训斥敲打过,是以才会收敛了许多。

    无论背后真正的缘由是何,这对顾安年而言是一大好事。

    过了两日,项氏差人请顾安年到东次间,顾安年知晓她是要说舞剑一事,便立即赶去了。

    过了跨院,顾安年还未进东次间大门,远远便瞧见项氏与一双十年华的美艳女子坐在开满紫色花簇的紫藤架下。清风拂过,紫藤摇曳,此般风情却及不上那女子艳丽的容貌。

    “母亲,安年来了。”收敛心神,顾安年换上满脸笑容,高唤一声进了门去。

    她大概已猜到这女子的身份了,没想项氏竟真的是这番心思。

    听得她的声音,正与那女子说笑的项氏回首望了过来,对她招手笑道:“年姐儿快过来,母亲可等了你好一会了。”

    顾安年欢喜应了,走到花藤下,先是好奇地打量了那女子一番而后才行礼。那女子亦打量了顾安年一番,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

    项氏见她目光不时落在那女子身上,掩唇一笑道:“年姐儿,这位是舞倾姑娘,是母亲特意从宫中请来教你习舞的。舞倾的姑娘精通百种舞法,剑舞亦是不在话下。”

    果然如此。顾安年暗叹一声,笑盈盈对那女子福身道:“安年见过舞倾姑娘。”

    “舞倾见过七小姐。”舞倾亦起身回了一礼。

    项氏在旁满意点头,道:“年姐儿,在你祖母大寿前,你便好生跟着舞倾姑娘习舞,以你的聪慧,到时必是能博得满堂彩,引人刮目相看。”

    “是,安年晓得了。”顾安年假意欢喜地颔首,仿似对寿辰出彩之事极为期待。

    项氏叫顾安年来的目的便是为她介绍舞倾,介绍完后,她起身对着舞倾略一点头,道:“就劳烦舞倾姑娘这几日在府上暂住了,厢房我已安排妥当,还望姑娘莫嫌弃才好。”

    “夫人言重了,舞倾不过一介舞姬,受不得此等荣幸。”舞倾亦起身,敛眉行礼。她在宫中虽受宠,然终究是个身份低的,项氏如此礼遇,她自然有些受宠若惊。

    项氏淡淡一笑,颔首道:“我还有事在身,便就不陪舞倾姑娘了。”又对顾安年道:“年姐儿,日后舞倾姑娘便就是你的师傅了,你要多陪陪舞倾姑娘,闲暇时不妨带舞倾姑娘在府上四处转转。”

    “永济侯府的牡丹闻名京城,舞倾早便想一睹风采了。”舞倾抿唇轻笑。

    “母亲放心,安年定会好好招待舞倾师傅的。”顾安年适时开口,项氏欣慰点头,这才告辞去了。

    项氏走后,顾安年与舞倾重又坐下,闲聊一番过后,舞倾便与顾安年商量起习舞的安排来,顾安年不由暗叹,古时候的人就是敬业。

    不过她对这个舞倾的印象不错,是以态度也就比对旁人好许多。

    两人商定从明日便开始习舞,而后又说了些习舞应当注意的琐碎事情,便各自回房了。

    两人终归是第一次见面,是以不可能马上熟稔起来,除了和习舞相关的话题,两人也说不上什么话,是以干坐着不如早早分开了各自做事。

    想什么来什么,项氏竟真的要让她在太夫人大寿上舞剑,为此还特意请了宫里的舞姬来。顾安年不得不感叹她的良苦用心。

    回了房,顾安年没事人一样看书,青莲倒是有些耐不住了,急切道:“小姐,您看是否要尽快办事?”

    顾安年眼皮也未抬一下,挥挥手漫不经心道:“不急,离祖母大寿还有些时日,急在一时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青莲细细体味她话中意思,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含笑垂首道:“小姐说的极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