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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寒泉虽然傲气,但却不敢和陆竣成的眸子对视。他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开口说,“妹妹,我们走,不需要和这帮即将失败的人多说任何话。”

    陈婉之轻哼了一声,点头,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暮秋一眼。他们离开这里,那种让人厌恶的气氛就减少了。

    陆竣成望着脸色难看的陆宁成,他径直走到暮秋面前,轻缓的说,“跟我走。”他还是依旧的霸道,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暮秋望了陆宁成一眼,后者垂着眸子。

    暮秋咬了咬下唇,跟上了陆竣成的步伐。即便是这个时候,她竟然也没有办法,或许也没有勇气,去拒绝陆竣成的要求。

    ……

    车。

    是陆竣成的车。

    车厢内依旧带着那种独特的香味,还有舒缓的古典钢琴曲。这一切曾经让暮秋迷恋,但现在,除了心情会稍微安抚一下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

    开车的是陆竣成,他是开着自己的车,来到公墓的。

    公墓外面有一段路,还在修葺当中,下过雪之后的地面泥泞,陆竣成的橙子开过去的时候,被地上的湿泥弄脏。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陆竣成先开口,他是紧皱着眉头说的。

    暮秋抬起眸子望着他,有些惊讶他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他认为自己是没有什么想不到的。即便有,他也不会轻易的承认。

    暮秋苦笑了一声说,“竣成,清宁喜欢你,你知道吗?”

    陆竣成沉默,半晌之后,说,“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她。那时候的我,心里只有苏绵。”

    “那现在呢?”暮秋有些突兀的开口,几天没有看到苏绵,她有些好奇。但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在车厢沉默了几秒之后,暮秋转移了话题说,“但你没有想到我会闯进你的生活对吧?”

    陆竣成轻笑了一声说,“大概是这样。但还有我更没有想到的事情。”

    陆竣成的话没有说下去,戛然而止,暮秋怔然的望着陆竣成的侧脸,脑补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他始终没有说。

    天空又飘荡起轻柔的雪花,落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

    “这个冬天真的很漫长。”暮秋忽然有些黯然的开口说,“这个冬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件事情都让我难过。我希望它快点结束。”

    “结束了又能怎么样。”陆竣成的口气也依旧黯然,似乎是虞清宁的去世对他有些打击,他说,“今年的冬天过去,还会有明年的冬天。你能够躲得过去么?”

    “除非我也走了。就不再总是经历这种没有尽头的轮回。”暮秋淡淡的说。

    陆竣成皱了皱眉头,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古典钢琴音乐一首结束,紧接着播放起另外一首。陆竣成调高了CD播放机的声音,让音乐声打破这种有些诡异的安静。

    周围的景色从荒芜到喧闹,是从郊外走近了市区。

    周末,尽管是飘着雪花的天气,但经过商业街的时候,暮秋还是看到潮涌的人流。每个人的脸颊上都有着不同的表情,或者微笑,或者黯然,或者高兴,或者悲伤。每个人都在为不同的事情或者烦恼着,或者开心着,也说着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掩饰着内心中最真实的自己。

    穿过商业街,是一片办公区。这里的写字楼林立,高耸的写字楼墙壁上,会有宽大的数字荧屏,巡回播放着一些广告。有些喧闹,即便在夜里,也不肯轻易的安静下来。

    接下来,经过的是一座高中,高中的对面是一个初中。城市规划者有意的把所有的分界线都做的很明确,让人们有规律的生活。

    可是即便是行为有了规律,人的心却依旧还是茫然无措的。

    陆竣成开车的重点,是一片住宅区。这片住宅区的某一个小区,曾经是暮秋最引以为幸福的地方。因为这里有独属于她和他的空间。不会被任何人打搅。

    “为什么要来这里?是要送我回来?”暮秋看着陆竣成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有些怔然的开口问。

    “在所有的离婚手续办完之前,我希望可以吃到你做的菜。”陆竣成有些冰冷的说,“最后一次。”

    他说完,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车。动作带着洒脱和直率。

    暮秋怔住,她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来反应陆竣成所说的话,之后她也跟着下车,走在陆竣成的身后。她跟着他走,不愿意和她并肩。

    陆竣成走向的是小区内的超市,这里的蔬菜虽然不是最新鲜的,但种类却很齐全。

    陆竣成的脚步停在圆茄子前,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伤脑筋的样子。

    暮秋走过去,弯腰挑选着蔬菜。陆竣成的眉头才缓慢的展平。

    “这里的蔬菜不是最新鲜的,你刚才干嘛不直接把车子开到大超市门口?”暮秋边挑选着蔬菜,边开口对陆竣成说,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陆竣成。

    陆竣成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香烟柜台。这里的烟,他吸不习惯,但依旧在香烟柜台那里盘旋着,有意等待着暮秋。

    暮秋呼了一口气,边头脑风暴着要做什么菜品,边挑选着蔬菜。其实她会做的菜品很少,距离自学成才的陆宁成还有很大的差距。

    陆宁成。

    暮秋想到他的时候,心里略微的有些歉意。把他独自留在墓地,似乎有些太过分了。但可恶的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拒绝陆竣成的话,这大概是一种病了,但不知道哪里有人能够医治好这种病,或者这是一种绝症,唯一缓解的办法,就是和这个男人永远呆在一起。

    但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尽管不会做很多,但暮秋还是买了很多菜。一个人拎着,有些吃力。

    陆竣成站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的把她手里所有的袋子都抢走。双手拎着,快速的走在暮秋的前面。

    ……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有些荒凉了。

    暮秋拎着蔬菜走近浴室,撸起衣袖开始洗菜。她听到客厅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暖意。

    她不知道这种暖意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但只要有一秒钟,也是一秒钟的幸福。她需要这样的幸福,急切的需要。

    一个小时之后,餐桌上摆满了菜。

    陆竣成坐在暮秋的对面,望着手里的葡萄酒瓶,迟疑的说,“今天我们喝这个?”

    “已经没有好酒了,这是酒柜里最好的一瓶了。自从你……”暮秋的话止住,呼了一口气说,“好酒都被我喝掉了。”

    陆竣成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拔掉了瓶塞,为暮秋倒了一杯葡萄酒。

    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很名贵的酒,倾倒出来的一瞬间,葡萄酒的酒香已经弥漫到了整个房间。

    “如果你需要,可以去我办公室取。那里有好酒。”陆竣成边倒着酒,边开口说。

    “你不用给我倒酒,我怀孕了不能喝酒。”暮秋轻缓的说,抬起了眸子望着陆竣成说,“我可以喝牛奶,对胎儿的发育很好。”

    陆竣成皱着眉头,抿了抿嘴唇说,“有没有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我有想过这个问题。”暮秋淡淡的说,“本来我想让他姓虞,”暮秋说到这里,略微的顿了顿,继续说,“那是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时候,我是那么像的。但现在你知道了,他当然要姓陆。”

    陆竣成顿了顿,又说,“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你知道吗?是哪一次?”

    暮秋的脸色微微的发红,轻缓的开口说,“那天,从陆家别墅回来。也就是苏绵结婚的那一天。”

    陆竣成的身子震了震,手里的高脚酒杯也跟随着晃动,葡萄酒喷洒出来一些,顺着杯壁滑下去,看上去像是殷红的血液。

    “我计算过日期,应该是那一天。”暮秋苦笑了一声说,“本来我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一个人……”

    “你打算让他从小就没有爸爸?”陆竣成开口,打断了暮秋的话,“你知道一个孩子没有爸爸,会是什么感觉么?”

    “我知道。”暮秋抿了抿唇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我知道那种感觉。”

    “你知道,还要让你的孩子经历这些。”陆竣成有些冰冷的开口。

    短暂的沉默,有些压抑,暮秋呼了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这个孩子命苦,他注定了,要么没有妈妈,要么没有爸爸。”

    陆竣成猛的站起身子,绕过餐桌,到暮秋的面前。他的动作快速,没有等到暮秋反应过来,他已经亲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开始反抗,双手推搡着他的胸口。紧皱着眉头,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叫声。但她的力气,依旧没有办法和他抗衡。他摁住了她的手腕,依旧肆无忌惮的亲吻着她的嘴唇。

    暮秋睁大了眼睛,泪水悠然滑落,泪水划过她的脸颊,落在粉颈上的时候,触及到陆竣成的嘴唇。

    陆竣成感觉到暮秋眼泪的冰冷,他的动作停下,抬起脸颊望着身下的女人。他蹙着眉头,轻缓的开口说,“暮秋,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似乎是喃喃自语,不像是陆竣成会说的话?

    暮秋有些怔然,瞪大了眼睛,但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即便想要努力的看得清楚,也越发的看不清楚。

    “你为什么会说我背叛你?就因为那些照片?”暮秋苦笑着说,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去。

    “难道不是么?如果不是,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为什么?”陆竣成紧蹙着眉头,语调有些拔高。

    暮秋冷哼了一声,她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眸子重新恢复了冰冷。她努力的坐起来,费力的推开陆竣成的身子。

    “不单单是照片。”陆竣成忽然开口,让暮秋有些错愕。

    “不单单是照片?”暮秋苦笑着说,“难道你还看到过视频么?”暮秋才不会相信,她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难道还会有什么很直接的证据么?那些照片,所谓的证据,也只不过是些亲昵的动作而已!

    “是目击人。”陆竣成冰冷的开口说,“我爸说,他亲眼看到你和陆宁成进入宾馆……”

    暮秋的心猛的颤动。

    陆父,是他说的,他为了让自己离开陆竣成,竟然说出这样的谎话、怪不得陆竣成会执拗的认为自己背叛了他。

    暮秋苦笑了一声,她摇着头,缓慢的说,“竣成,我不想去谈论这个,就今天一天,就这几个小时,让我们还是像这件事情发生以前那样,可以么?我真的很累。”

    陆竣成深邃的眸子带着深不见底的痛楚,他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阴沉。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无论是谁在说谎,无论是什么样的证据……”陆竣成有些黯然的开口说,“请你告诉我真相,可以么?虞暮秋。”

    陆竣成神色黯然的凝视着暮秋,暮秋垂着眸子,她没有勇气去直视他的眼眸。

    “竣成,我真的不想谈论这个。”暮秋轻微的蹙着眉头,抿着唇说。

    拜托,不要再问下去了。不要再问下去了。

    暮秋的心里不断的恳求着,她担心,如果他坚持的问下去,自己会承受不了,把全部的事情都托盘而出。

    如果她留在他的身边,陆父一定会说到做到。他会剥夺走陆竣成的一切,竣成,他大概会坚持和自己在一起吧?

    暮秋有些不确定。

    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苏绵,或许在他的心里,自己早已经不再有什么地位。

    陆竣成紧蹙着眉头,他抓起面前的高脚杯,仰起脖子,一整杯的葡萄酒全部喝下去,咽喉有节奏的上下移动。

    陆竣成拎起瓶子,不由分说的把高脚杯倒满,仰脖,用极快的速度喝下去。第二杯,第三杯……他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似乎要把所有的努力都宣泄在这种几乎暴力的喝酒方式上。

    暮秋有些心痛,她几次欲言又止,她想要阻止他,但每次话要售出口的时候,都会莫名的止住。

    一整瓶酒,很快见到了瓶底。这种快速的喝酒方式,让人很容易醉,陆竣成的脸颊上,已经戴上了一层红晕。他依旧紧蹙着眉头。

    但还好的是,他喝酒的动作停下。

    暮秋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她起身,为陆竣成夹菜,轻缓的放到陆竣成面前的盘子上,淡淡的说,“竣成,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菜么?为什么不吃?我很用心做的。”

    陆竣成呼了一口气,他猛的抓住为他夹菜的暮秋的手掌,眸子里几乎是带着火的望着暮秋说,“暮秋,我可以原谅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么?”

    暮秋怔住,或许是这句话对她心里的冲击太大,她的手掌略微的颤抖,筷子掉落在餐桌上,打翻了小碟的醋,醋倾洒出来,布满了餐桌上,带着淡淡的酸酸的味道。

    暮秋眨了眨眼睛,泪水终于还是不可遏制的从眼眶中流出来,划过脸庞,滴落在餐桌上,和那些倾洒出来的醋融合在一起,不知道是苦涩,还是酸味。

    “竣成,你喝多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暮秋垂着眸子开口说。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陆竣成语调沉稳的开口说,“我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

    暮秋的心再次震动了一下,她有些怔然的开口说,“那陆氏集团呢?陆伯父要怎么办,他那么器重你,预备要把整个公司都托付给你,你一走了之?怎么跟他解释。”

    “不需要解释,”陆竣成有些傲然的开口说,“我陆竣成做事,从来都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为什么需要解释?”

    暮秋愕然,她忽然觉得忽然陆父说的对,自己在他的身边,只会成为他成功的绊脚石,她是他的牵绊,他有了她,会很难成功。

    暮秋抽回被抓着的手,垂下眸子,有些冰冷的开口说,“陆竣成,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你是我腹中胎儿的爸爸。”

    陆竣成的眉毛挑了挑,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他动作缓慢的夹起暮秋为他夹的菜,缓慢的品尝。他只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淡淡的说,“你的饭菜做的有进步。”继而他起身,或许是因为喝酒过快的原因,他有些踉跄,但还好他站住了,冰冷的开口说,“变卖虞氏集团和锦园的事情,我会找人和你谈,再见了。”

    陆竣成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玄关传来关门的声音,暮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她趴在餐桌上,痛哭起来,整颗心几乎已经被揉碎。痛的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暮秋哭了很久,等到她的眼泪几乎已经苦干的时候,她起身,有些怔然的蜷缩在沙发上,抬起眸子,望向窗外的时候,她看到漆黑的夜空。

    已经不再下雪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晴。或许是因为雪后的关系,天空显得有些清澈,能够看到许多的星辰,似乎在不同的位置散发着不同的光芒。

    月亮很大,洒下皎洁的月光,这种亮光带着几分的柔和。暮秋望着月色,不由得有些怔然,许久之后,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之间,缓慢的沉睡过去。

    清晨,有些冷。

    暮秋缩了缩身子,忍不住的有些颤抖。她醒来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嚏有些突兀,打破了周围的安静。但喷嚏结束之后,那种几乎是诡异的安静,又立即包裹了这个空间。

    餐桌上的餐饭已经是冰冷的了。这里没有了陆竣成的踪迹,暮秋有些失落,回想起昨晚陆竣成说的话,暮秋心中的失落开始缓慢的转变,转变成心痛,那种心痛缓慢的蔓延上来,不久之后就完全包裹了她的心。

    她习惯了心痛,似乎有些麻木。她擦拭了眼角的泪痕,转身走进浴室。

    沐浴洗刷,新的一天,总要让自己看上去,是崭新的。

    ……

    虞氏集团因为清宁自杀的事情,已经非常冷清。暮秋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有很少的员工,在维持着基本的运转,但这种最基本的运转也即将持续不下去。

    暮秋呼了一口气,踏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坐在办公室的陆宁成。

    “你怎么会在这?”暮秋有些怔然的开口问。

    “我想你应该会来这里,所以我冒昧的在这里等你。”陆宁成的目光有一丝怪异,他的语调似乎也和平常有些不同。

    暮秋有些疲惫,没有在意,把单肩包丢在沙发上,随意的坐下。茶几上有一杯葡萄酒,暮秋毫不犹豫的端起来,但放到嘴边的时候,却又停下来,犹豫了再三,还是重新放下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要在这里等我?”暮秋继续发问,呼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什么时间给你打电话比较合适。”陆宁成有些黯然的说,“或者你和我哥需要一些更加私密的空间,我担心我的冒昧会打破你们好不容易才创造的环境。”

    环境?浪漫环境?暮秋苦笑了一声,眼底带着淡淡的痛苦。